羊城晚报社长刘海陵：转型的第一步是先活下去

刘海陵传媒大观察 2018-09-07

编者按：媒界大咖，山城“论剑”。6月29日，以“新时代，主流再出发”为主题的第四届观媒峰会在重庆拉开帷幕。本届峰会由观媒、观媒研究院主办，华龙网联合主办，重庆大学新闻学院为峰会提供学术指导支持。

在“现场对话·2017融媒样本”环节，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党委书记、社长刘海陵，山东广播电视台党委委员、副台长林修功，华龙网集团副总裁、执行总编辑周含秋，浙江长兴传媒集团总编辑王晓伟，就过去一年的经历，就传媒发展的思考等进行对话分享。济南时报总编辑赵治国主持对话。以下是观媒君整理的刘海陵发言全文：

我新闻从业32年，也算是新闻战线的老兵，一辈子就干一件事情——写字。参加这样一个会议也确实很有感慨，要说过去一年我们有特别好的融媒产品或者经验的话，我不敢说，我觉得过去一年羊城晚报报业集团媒体融合转型最大的收获，是把一批传统报人的观念很大程度扭转到互联网这个框架中来，我觉得这是最好的一件事。

谈到媒体融合，我有些话要说。人工智能推送等，其实大家回过头想一想，几年前强调媒体融合，比如报纸、广播、电视，怎么叫媒体融合？弄个网站，再弄个客户端，有条件的再弄个音视频、微信、微博，这就叫媒体融合了？我个人理解，这个初级的1.0版本是标配。

今天我们标配都有了，是不是就真正实现了融合呢？对“融合”怎样来理解、定位？有了标配后又该怎样办？就我理解，最终传统的内容生产者不要被渠道包括今天的智能算法给绑架。传统媒体必须很好地将最先进最前沿的互联网技术为我所用。传统媒体永远赶不上渠道和技术的变化，我们去追赶它干什么？那不是我们的专长，我们的专长就是老老实实生产优质内容。当然，人工智能、大数据、算法推送这些都不矛盾，但是不要忘了，那是机器，它缺少思想，内容生产最终能打动人的是真相，而目前的技术在这方面有所欠缺，以后会发展到哪一步，我们还不知道，但是目前我认为人还是机器所不能替代的。所以刚才讲把关，哪一家在座的传统媒体敢用机器做最后把关？那是不可能的。

我觉得把关是次要的，在座的内容生产者之所以能够生存，我们的价值还是在内容生产上，这是我们的核心，也是在技术飞速发展的年代我们唯一的优势。怎样用好我们唯一的法宝，在互联网以及最新算法技术面前，我觉得这才是媒体融合要重点考虑的。

羊城晚报内部的人才打造，尤其是融媒复合型人才打造上，我有些考虑。

首先，我们的新媒体板块没有能力也没有本事像国内一些行家那样，完全从社会上招一批年轻的非常熟悉互联网的互联网原生代，我们只招了一小部分，很大一部分其实还是传统报人。从传统报人转变到互联网人，这个过程很艰难，但自主培训和转型，人力成本是大幅的下降。同时，我们在集团内部营造一种学习的氛围与环境。这个话可能听起来很土，但是哪一家传统媒体不都是几千人，干活的时候找不到人，发工资的时候一地都是人。

第二，领导带头。在互联网时代，我们“老人”是短板，我带头学习，自己拍，自己编，自己剪辑，自己配音。这些我都能做，谁要是不能做就告诉我，我就把他免掉，我们就是一切要从头学习。

第三，最难的就是传统报人包括年轻人，从传统平台或者报纸平台转到互联网上的思维转变，不要说我本人以及班子成员等领导层面观念转变很难，就算是年轻人，他也有一个观念转变的过程，互联网思维观念的转变并不容易。还有，传统的党报党刊，大家都是按部就班舒舒服服过习惯了，要动机构、动人的话，就是要端了某些人的饭碗，他不跟你拼命才怪。但是要不端掉他的饭碗，我们集团的两千多人，我怎么对得起其他的人？集团在互联网时代不就沉掉了吗，所以就必须得转变观念，一个一个地转，一批一批地转。

老实跟大家说，羊城晚报报业集团用了六年时间来转变，每周的周会都讲转变观念，一件事一件事、一个观念一个观念地转。集团传统采编人员的互联网意识我个人是基本满意的，今年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情，就是整个集团从架构上真正把传统报纸采编和新媒体采编完全打通，编辑部只有一个，不可能有一拨人专门做互联网、一拨人专门生产报纸，这是不可能的。

最近我带队到伦敦转了一圈，BBC他们谈的媒体转变观念以及机构设置和我们想的，斗胆在行家面前吹点牛，其实是高度一致的，只是做法上有些细微的差别，核心的内容就是一个平台采编或生产。过去其实很简单，我是报纸的，你是广电的，他是广播的。而现在技术在进步，把这些东西要打通。我觉得传统媒体尤其是一把手在这方面怎样调整观念做转型，真的是太重要了。

来重庆前，我反复掂量了一下主办方的“主流再出发”这个主题，我也反复想，“再出发”的意义很深刻。对一家媒体来讲，媒体融合发展到今天，我们朝哪个方向走？我觉得第一步是先活下去，钱都挣不到，人都跑光了，还何谈发展。当然，这里有党委政府扶持的媒体，也有市场化的媒体，各家都有差异，但我觉得首先是把自己的家底翻出来看一看，结合党和政府的要求，按照这个要求，特别是把好导向关的前提下，谋划一年的发展，同时根据自身优势来盘算下一步融合的路径。

我们发现，在互联网时代，互联网资讯90%都是重复的，作为一个老百姓，你晚上回到家里手机上的App有几个是打开看了的？其实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浪费，我们成了新闻资讯的搬运工，搬来搬去都是同样的东西，没有一点新东西。所以我觉得尤其是今年下半年，我们要琢磨一下差异化发展。

在这里做点广告，很多同行不太了解，广州别称羊城，羊城有个晚报就是《广州日报》下面的子报，这个理解不太对。《羊城晚报》是广东省委主管主办，广东省委宣传部主管的报纸，我们也要和省委机关报《南方日报》差异化发展。

媒体融合转型时真是要想一想，都搞App时95%的内容都是一样的，折腾那个干什么。所以对羊城晚报来说，最重要的方向就是总书记提出的文化自信，广东省委李希书记也提出文化强省。我觉得文化的概念太大了，我也不是很懂，但是《羊城晚报》深耕岭南六十年，岭南文化是我们和别的媒体差异化发展的方向。同时，真正把传统报纸体制机制从建构上与互联网深度融合，这就是我们今年的发展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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